烟雨鸡鸣寺

山里来的贼

自从搬家，我便与鸡鸣寺就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每天早晚两次都经过它，因为此路段为上坡，速度不快，便有了与它静静对视的机会。清晨于晨曦薄雾中注视它的静谧与庄严，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中感受它的神秘与沉重。
     今天是周末，天突然下起了雨，一路风风雨雨，开车又来到鸡鸣寺。远远地就注意到烟雨迷蒙中的黄墙瓦顶，掩映在浓郁的树木里。因为车多路堵，速度很慢，所以我一边开车一边注视着寺庙，只见它气势威严地伫立在鸡笼山上，错落有致的庙宇显示它的香火兴旺，层层叠叠的台阶自马路向山上延伸，增加了朝拜的意味。寺庙大门正对着马路，赭红厚重的双扇大门紧闭着，给人一种神秘感。
    透过雨刮器左右刷动的玻璃窗，我看见庙门口站立一个和尚，一个年轻的和尚。他身穿灰蓝色僧衣，皮肤很白，目测大概十七八岁样子。他就那样靠着大门站着，不往外走也不是要进去。我有点纳闷，就在车里，透过雨丝，打量着他。一张青涩的脸上透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:紧张，慌乱，还有一丝迷茫。眼睛就是看着淅淅沥沥的雨，抑或是马路上的车水马龙。因为有雨丝的障碍，我无法确定他的眼神，但我感觉那眼神一定不是气定神闲，不是心如止水，更不是看破红尘……如果蓄上头发换上运动服，那就是一个高中生。
    我不禁有些好奇:他是准备出去呢？还是刚从外面回来？此时此刻，不是应该用过晚饭，准备晚间功课的时候吗？要么是在青灯古佛旁抄写《金刚经》，要么是手持珠串轻敲木鱼，要么是为老方丈捶捶腰捏捏背……但是，此刻，他就站在山门外，神情淡然地望着繁华落尽的樱花树，望着雨中静默的古城墙，望着不远处喧嚣的街市……车子顺着车流开了过去！
    待我再过来时，寺门口已没有人影，风雨中的寺庙一片寂静。不禁想起杜牧的名句:“南朝四百八十寺，多少楼台烟雨中？”诗人感慨的是国家兴亡王朝命脉，我只是在想那个小和尚是进去还是出去了？
    也许，出世与入世，自古以来就是纠缠着的